16岁哥打工供14岁弟读书的背后故事
潘琪是名初二学生,年,为了供他读书,哥哥潘斌和只有一个肾的母亲潘菊兰在杭州打工。不幸的是,潘菊兰于年6月病逝。为实现母亲遗愿,供弟读书考大学,16岁的潘斌挑起这副担子,靠在外电焊打工挣弟弟的学费和生活费,然而仅靠他这个未成年人稚嫩的肩膀又能支撑弟弟读书多久呢?
16岁哥打工供14岁弟读书的背后故事
独肾母亲拖病打工
对于潘斌、潘琪俩兄弟来说,父母就是墙壁上永远怀念的照片,因为他们的父母都相继去世了。
他们的母亲名叫潘菊兰,父亲名叫潘细仁。潘菊兰年出生在江西省抚州市黎川县龙安乡井戈村,潘细仁则是邻乡中田乡河东村新桥组村民。1989年,潘菊兰嫁给潘细仁,第二年生下潘斌,两年后,生下潘琪,日子虽然不富裕,但也还过得去。
可是不幸的命运接连降临这个家庭。先是1993年,潘菊兰右肾患上脂肪瘤,医院做手术,右边的半个肾脏被切除。手术很成功,但家庭因此背上了1万多元的债务。
屋漏偏逢连夜雨,接着年3月,在浙江瑞安一个皮鞋厂打工不到半年的潘细仁又身染肝病撒手人寰,给潘菊兰留下两个年幼的孩子和家里2万元的债务。
日子总要过下去。年,潘菊兰咬咬牙,将兄弟俩留给婆婆,只身外出打工,但由于身体原因,她只干了一年后不得不又重回家种地。
家里田少收入有限。年,为了一家人生计和两个儿子的学费,潘菊兰再次只身前往杭州打工。
她拖着带病之躯,没日没夜地加班,一个月多元的工资虽不算多,但孩子在一天天长大,债务在一天天减少,这让她感到欣慰。
然而年,潘菊兰的肾脏再次出现问题,术后右肾的脂肪瘤又长起来了,且已呈蔓延之势。潘菊兰年迈的母亲受不了这一打击,医院地上打滚。
好在专家的建议下,2003年10月,潘医院做了第二次肾脏手术,将右肾切除。
这次手术代价巨大,总共花去10余元,花光了打工所赚不说,躺在手术台上时,年迈的父母还在外面为她借钱。
两个儿子还小,学费及用钱还多着呢,况且家里欠下的总共3万元看病钱还没还清。想到这些,潘菊兰心不安宁。
年2月,在家过完年,潘菊兰就带着仅有的一个病肾又回到杭州,一边吃药,一边继续打工。
当工厂老板的得知她这一情形,本不想要她,但在她的执意要求下只好作罢,并和她签上一份合约,出了事厂里不承担责任。
病母临终倾诉感动杭州
年4月,在杭州打工的潘菊兰身体再一次出现了病变,心口长出一个碗口粗的硬块,晚上疼得都睡不着觉,经检查,原来是左肾也长起了脂肪瘤。
对此,潘菊兰很平静,对于自己的这条命,她没有什么更多的期待和奢望。但一想到潘斌、潘琪两兄弟,她还是免不了泪如雨下。
“我死了,儿子咋办?”求生的欲望霎时变得强烈起来。
深夜,仿佛听到死神的脚步在渐渐向自己走来的潘菊兰心潮翻滚,如何也睡不下,她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坐在出租屋灯光下,潘菊兰含着热泪花了一个通宵口述由人整理,向杭州的一家媒体寄出了自己留恋人世的倾诉:
她这样写道:
“杭州:再见了,永别了!
我是一个江西来的只有一个病肾的女民工,我无钱治肾了,我即将收拾东西,离开这个城市,回到我那个贫困而简单的家里,那里才是我的安息之地。
家乡尽管偏僻,但她很温暖,很亲切。那里有疼爱我的年迈的父母和我疼爱的孩子,他们是我生命的全部。城市很漂亮,很气派,但永远不是我的家。我在杭州打了十年工,洒了十年汗,几乎每天工作十多个钟头,但当我不得不离开杭州时,我发现我还是一无所有,有的只是一个带病之躯和两三万元的债务。
城里人一顿饭能吃掉我一个月的工资,但钱是他们自己的,我不羡慕。我有什么羡慕呢?我生下来就是一个乡下人。我只羡慕那些还能留在这里打工的老乡,再苦再累,至少还有生活盼头,而我呢?我已经毫无用处了。三年前拿掉一个肾时老板就说我已经丢了半条命,如今靠一个长满肿瘤的左肾我无法再支撑了,疼痛难忍,但我还不敢让老板知道,万一他知道了我的情况,他还会要我干活吗?
看病,抓药,租房,吃饭,城市哪样不贵?我已无力承受了。没有收入,又生了这样的病,我不得不回家,尽管我很不愿意。孩子的学费都没挣够我就得回家等死,这是我多么不愿看到的事!要是还能干活,我多么想留在杭州啊。
我自己这条命真的没什么,过得这么苦这么累,没享过什么福,也不会有机会等到我的孩子长大。死了也许倒不坏,在阴间说不定可以过过好日子。不过想到要把我的孩子抛下,想到他们今后注定要比别人吃更多的苦,想到要让80多岁的父母给为我送行,我多么难过,多么不想死啊!但能有什么办法呢?对我这样一个失去了丈夫又失去了健康的女人?我还能怎么样?
我去过很多地方打工,广东、福建我也去过,但我对杭州的感觉最好。虽然也苦也累,但相对来说好多了。我看到了西湖,也见了些世面,拍过照片,这已经足够了。我当初是带着一床旧棉被来到杭州的,今天也仍然带着这床旧棉被回家。我没有多余的东西,就像厂里那架坏了的机器一样,我要回家永久的歇着了。---------------”
这一"别了杭州!妈妈再也不能看病了,再不能给你们交学费了"
临别诀言经杭州媒体报道后,引起了社会上的很大反响,感动了杭州市民,潘菊兰也受到了很多好心人的帮助,很快就收到了杭州社会各界及市民的捐款约五、六万元给她动手术,人们迫切关心她的生命。
然而遗憾的是,2006年6月19日,医院内手术台上,手术没有成功,年仅37岁的潘菊兰含笑离开人世。
“妈多么希望你能活得好好的,以后能多挣些钱,最好能供弟弟读书。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听着潘菊兰对在此服侍的大儿子潘斌说的遗言,在场的人无不热泪流下。
后记:稚嫩的肩膀能支撑弟弟读书多久?
捐款付清手术费、住院费和还清3万元债务,最后一分不剩,但是摆在潘斌、潘琪两兄弟面前的困难是:谁来抚养他们?谁来承担弟弟潘琪现在及日后的学费?去依靠几位亲戚?但他们各有自己的家,并且生活条件也并不是很好,几个叔叔也都在外面打工。
想着母亲潘菊兰生前对两兄弟说的话:“你们兄弟要听话,要记住,什么都只能靠自己。同情你的人可能很多,但帮助你的人会很少,要靠自己!”以及母亲临终遗言,16岁的潘斌铁下心来要靠自己的一双手在外打工挣钱供弟弟读书和抚养他成人。早在年年初,当得知母亲潘菊兰为了挣兄弟俩学费,拖着一个病肾在外打工,加班加点,和其他工人一样每天工作近10个小时,大儿子潘斌就心疼不已,于是读了初中二年级的他就于这年选择了辍学来到杭州打工,在萧山跟人学起了电焊学徒工,每月除包吃包住外,还有元钱。
年年底,潘斌怀揣自己一年来积攒下的元钱交给弟弟潘琪交学费,余下的当其生活费,过完年,他告别70多岁的奶奶和弟弟潘琪,然后重又踏上赴杭州打工路程。
7年,记者与潘斌的亲友取得联系,得知潘斌现已跳槽到萧山闻堰镇一江西老乡开的装饰店当电焊工,一个月工资能有元,每月发了工资下来,他自己省吃俭用,只留元钱生活费,余下的全部寄给弟弟和奶奶。
住在中田乡河东村新桥组的潘斌奶奶则告诉记者,潘斌在外面经常会打电话回来,勉励弟弟好好读书,叫自己注意身体,很懂事。
记者又从河东村王支书了解到,潘琪现在跟着七十多岁的奶奶在一起生活,生活条件很困苦,村里已把他列为农村低保,可是每年也才是二、三百元的补助,只能是杯水车薪。
有关人士指出,16岁的潘斌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家庭的变故迫使他这么小年纪就要吃比同龄人要多得多的苦,不仅自己要自食其力,而且要负担弟弟的学费和生活费,这不利于他的身心健康发展。
据潘斌在杭州的亲友则告诉记者,自从家庭遭这变故,16岁的他已变得沉默寡言,很少开口说话,这不能不让人担忧他们的未来。(原创于7年,谢绝洗稿,违者必究)
许建平好文章要分享,欢迎扩散
- 上一篇文章: 鸸鹋油
- 下一篇文章: 没有了